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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ARN:AU,OOC。

望弟成龙·1

天阴蒙蒙，树叶被风吹得簌簌。

空气里一股湿漉漉的泥土味。

韩沐伯骑着自行车，迎着风往学校赶。

手机突然响。

“有天我睡醒看到我的身边没有你，”

韩沐伯卧槽一声，心想一定是靖佩瑶这小子偷换了铃声。

“在我的右边是你曾经喜欢的玩具……”

他接起来。

“喂。”

对面是靖佩瑶：“老韩，我放学了。”

韩沐伯没好气：“我知道，早上让你拿伞你不听……”

一大颗雨珠砸到他额头，滑进眼睛里。

噼里啪啦。雨刚起便声势浩大。

靖佩瑶说：“没事老韩，同学说他送我回去。”

韩沐伯又蹬了几步，眼睫毛被水挂得糊了视线，不得不向老天爷投降。

他跳下车，小跑几步到路边屋檐下，攥在右手里的手机都淋湿了。

“你刚说什么？我这有伞，还有五分钟到你学校门口。”

他从包里掏伞出来，身后有人拍肩。

他一回头，发现自己挡住了便利店的门，连忙往边上挪了挪。

对方冲他笑一笑，避开水洼钻进马路边上停着的银灰色沃尔沃。

韩沐伯转了视线。

靖佩瑶那边闹哄哄的：“啊，你来接我了老韩？”

“是啊！感冒才好几天，我怕你淋了雨又要去输液！生病事小，耽误上课事大……”

“你不是骑车来的吧？”靖佩瑶打断他的唠叨。

“没有，”韩沐伯说，“我坐的公交车。”

这么大雨，他不打算驼着靖佩瑶回去。

靖佩瑶放下心来。

“那你别下车了老韩，直接回家吧。我同学他哥开车来接他，说顺路送我。”

韩沐伯犹豫几秒。

“那你记得谢谢人家。”

“知道了老韩。”

韩沐伯打着伞去推车，先前那辆沃尔沃还没开走。

他以为是自己的车挡了路，小跑几步，裤脚被泥水溅湿。

沃尔沃车窗滑下来，秦奋说：“接女朋友啊？”

韩沐伯一愣：“啊？”

又想起来自己刚才在便利店门前说“还有五分钟到学校”。

秦奋说：“上车。”

韩沐伯站在原地。

秦奋又笑一笑，这次诚挚许多：“我去接我弟弟放学。顺路。”

韩沐伯带着一身水汽上了车。

秦奋下巴示意：“喏，有纸，擦擦。”

韩沐伯沉默地抽了纸。

红灯。雨刷器从左擦到右，又从右擦到左。

秦奋又开口：“对女朋友很好啊。”

韩沐伯才想起来解释：“不是女朋友。”

秦奋挑挑眉，没做声。

韩沐伯懒得解释，看着车窗上划出线条来的雨痕，想着到学校门口坐公交车回家。明天早上再来取自行车。

真是鬼使神差。他想，莫名其妙上了陌生人的车。

到了学校门口。雨势更大。

韩沐伯说：“谢谢。”

秦奋说：“没事。”

韩沐伯拉开车门。

秦奋说：“等一下。”

韩沐伯回头。

秦奋又笑起来：“到家喝点热水。”

韩沐伯有点懵。

秦奋说：“看你淋雨了。”

韩沐伯又说：“谢谢。”

秦奋没答话，韩沐伯撑开雨伞没入雨里。

远处，秦子墨拉着靖佩瑶。

两个人躲在一件校服外套下往校门外跑。

秦子墨说：“瑶哥你半袖冷不冷啊？”

靖佩瑶边跑边答：“我不冷，你再往里来点啊！”

秦子墨欢快地说：“你也往里来点啊！”

两个男孩肩挨着肩，踏出一路的水花。

靖佩瑶说：“你家车在哪儿呢？”

秦子墨说：“我哥说停在对面文具店门口……”

他说：“哎，就那儿，银灰色那辆沃尔沃！”

靖佩瑶说：“哎？”

秦子墨跟着停下来：“怎么了？”

靖佩瑶说：“那人怎么那么像我哥？”

“你哥？哪儿呢？”秦子墨顺着看向车站，一片花花绿绿的伞。

靖佩瑶摇摇头：“应该是看错了，走吧。”

韩沐伯下了公交车，到超市买了两袋速冻水饺。

一袋猪肉白菜，一袋虾仁三鲜。

回到家门口，银灰色轿车正好离开。

韩沐伯没注意。上到六楼掏钥匙。

靖佩瑶打开门：“你不是坐公交车？”

韩沐伯说：“是坐公交车。”

想了想，补充：“堵车，开得慢。”

靖佩瑶接过他手里的伞，把拖鞋踢到地垫旁边。

“那怎么头发都湿了？”

韩沐伯甩甩头，没理他。

靖佩瑶到阳台晾伞，声音远远传过来：“烧了热水，快去喝。”

韩沐伯脑袋木木的。驾驶席上西装革履男人的脸一闪而过。

韩沐伯把大灯打开，拿起袋装水饺。

靖佩瑶说：“我去煮吧，你去洗个澡。”

韩沐伯摇头：“好好看书。”

靖佩瑶还想说话，韩沐伯摆摆手。

靖佩瑶看着他的背影，觉得韩沐伯今天格外疲惫。

韩沐伯端着两盘饺子出来，热气腾腾。

靖佩瑶原本窝在沙发上就着茶几写作业，看他出来连忙拾了书本，到橱柜里取碗筷。

醋瓶里只剩一个底儿，他倒进一个碗里，递给韩沐伯。

韩沐伯要开口，靖佩瑶先道：“在老家天天吃醋，吃腻了都。”

韩沐伯摇头：“你先吃吧，我去洗澡。”

浴室里水汽弥漫，充盈在呼吸之中。

憋闷得人几乎要流下眼泪。

转天是周六。

韩沐伯早早醒了，在沙发上躺到七点整。

他等了一会儿，靖佩瑶的闹钟没有响。

他踩着拖鞋走过去，推开门发现靖佩瑶还在睡。

靖佩瑶感觉到动静，翻过身揉眼睛。

韩沐伯说：“还不起？”

靖佩瑶说：“化学老师生病了，这周六不补课。”

韩沐伯有点抱歉：“那你再睡会儿。”

靖佩瑶坐起来：“老韩。”

“怎么了？”

靖佩瑶仔细观察他：“感觉你心情不好。”

韩沐伯笑了笑，揉揉靖佩瑶睡得乱七八糟翘起来的头发。

“说什么呢。”

靖佩瑶认真道：“告诉我。”

韩沐伯说：“没事。”

靖佩瑶说：“真的？”

韩沐伯点头。

“别骗我。”

韩沐伯犹豫一秒，说。

“真的没事。”

靖佩瑶窝在沙发里掏课本。

“下午去给你买个书桌。”

靖佩瑶抬头：“不用，买了也没地方放。”

韩沐伯说：“洗衣机挪到阳台就有地方放。”

靖佩瑶说：“太晒。”

韩沐伯说：“放把脚阴凉地儿。”

靖佩瑶说：“那你琴放哪儿？”

韩沐伯说：“我又不拉了，干脆……”

啪。

韩沐伯皱眉：“你干嘛？”

靖佩瑶气鼓鼓：“我摔书！”

韩沐伯也气：“你摔书干嘛？”

靖佩瑶说：“那你卖琴干嘛？”

韩沐伯声音软下来：“谁说要卖琴……我说过不卖了。”

两个人都想起之前为了那把大提琴的争吵。

当时韩沐伯第二次考央音失败，靖佩瑶刚从山西转学到北京，住进韩沐伯家不过一个礼拜。

那时两个人还不怎么熟，韩沐伯只把靖佩瑶当亲戚家托付过来的小孩，照看得不出事故就好，平时也不怎么谈心。

韩沐伯没打招呼就把自己的大提琴卖了，回到家里一身酒味。

靖佩瑶皱眉看他。

韩沐伯不好意思的看回去，跌跌撞撞进卫生间洗澡。

再出来，靖佩瑶不见了。

韩沐伯心里烦上加烦，湿着头发出去找人。

等找回来靖佩瑶，琴被小孩抱在怀里，轮子连地面都没沾。

比主人还宝贝它的样子。

韩沐伯问：“哪来的钱？”

靖佩瑶说：“你包里的。”

韩沐伯问：“原价，人家就给退回来了？”

靖佩瑶点头。

韩沐伯看到他手上的佛珠没了。

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。就那样一个抱着琴，一个湿着头发回了家。

靖佩瑶听韩沐伯说不卖琴，松了口气：“哦。”

韩沐伯被小孩气笑：“从前的朋友要借。”

靖佩瑶说：“你从没借给过别人。”

韩沐伯转了视线，看向墙面：“是个，特别的朋友。”

靖佩瑶好奇：“你女朋友借啊？”

韩沐伯笑笑：“我下午出去一趟。”

屋子里回荡着优雅柔和的乐曲声。

秦子墨推门进来。

秦奋戴着拳击手套，一下一下击打摇晃的沙袋。

秦子墨说：“哥你这，听的啥啊你这。”

秦奋气喘吁吁：“巴赫吧？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
秦子墨说：“突然整这么高雅，还以为你谈恋爱了！”

秦奋停下来，扶住沙袋。

“你哥还真想谈恋爱了。”

秦子墨点点头：“我支持你哥哥。”

秦奋扭头看他这整天吊儿郎当的弟弟：“起这么早，干嘛去？”

秦子墨说：“我学习去！”

秦奋啧啧：“你以为我会信？”

秦子墨突然认真起来：“我真的要学习去，找同学一起自习。”

秦奋眯起眼睛：“昨天那个小孩？”

秦子墨说：“对，我瑶哥，他学习可好了！”

秦奋酸溜溜：“叫人家哥哥这么腻歪。”

“奋哥~~~”秦子墨贴过来。

秦奋猛地躲开了。

“正好没什么事，我送你，你们去哪儿啊。”

“他家吧，我还没跟他商量。”

TBC